记者李凯旋李贝贝北京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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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财报季逐渐谢幕，水泥企业的经营困境开始展露在投资者面前。3月22日，隶属于中国建材的天山股份（000877）(000877.SZ)率先披露了公司业绩。数据显示，2022年，天山股份的营业收入为1325.81亿元，同比下降22.30%；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扣非净利润为27.05亿元，同比下降45.34%。
几乎常年稳坐行业产能和营收头把交椅的天山股份经营业绩尚且如此，其余水泥上市公司的整体业绩如何呢？《》记者在对比了4家水泥公司的年报后发现，行业整体营收和净利润下行是市场端和成本端共同“围剿”的结果。当前，我国水泥产能仍然过剩是不争的事实，能源成本高企也同样是企业无法立刻解决的难题。那么，在此背景之下，水泥行业将驶向何方？
水泥企业纷纷陷净利润困境
3月28日，被称为“水泥茅”的海螺水泥（600585）(600585.SH)披露了2022年度报告。数据显示，2022年，海螺水泥的营业收入为1320.22亿元，同比下跌21.40%。《》记者发现，近三年，海螺水泥的营业收入呈现连降的态势，其2020年的营业收入为1762.97亿元，2021年则为1679.60亿元。
利润方面，数据显示，2022年，海螺水泥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扣非净利润为150.36亿元，同比下降52.08%。2020年和2021年，海螺水泥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扣非净利润则分别为331.70亿元和313.75亿元。
华新水泥（600801）(600801.SH)的营业收入和净利润也是同比处于下跌状态。数据显示，2022年，华新水泥的营业收入为304.70亿元，同比下降6.14%。与海螺水泥营业收入连续3年下降不同，华新水泥2021年的业绩为324.64亿元，高于2020年的293.57亿元。利润方面，2022年，华新水泥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扣非净利润为25.79亿元，同比下降51.39%，这一跌幅与营业收入的跌幅相比差距较大。
与华新水泥类似，冀东水泥（000401）(000401.SZ)营业收入变幅和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扣非净利润变幅之间的差距同样较大。数据显示，2022年，冀东水泥的营业收入为345.44亿元，同比下降4.94%；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扣非净利润为11.20亿元，同比下降53.70%。
不过，尽管包括天山股份在内的这4家水泥企业均在2022年“钱袋子不算鼓”，但4家企业仍然坚持分红，且海螺水泥还加大了分红比例。其中，天山股份以86.63亿股股本为基数，向全体股东每10股派发现金红利2.7元(含税)。冀东水泥则是向全体股东每10股派发现金红利1.5元(含税)，合计派发现金红利总额为3.95亿元。华新水泥则是合计分红达到6.94亿元，每10股派发现金红利5.1元(含税)，这也是华新水泥持续分红的第23年。此外，在2022年经营下行的情况下，海螺水泥分红率提升至27.95%，拟每10股派发红利14.8元，分红比例大幅提升，合计派发现金红利人民币59.20亿元。
难躲的“高成本”子弹
整体来看，上述水泥企业净利润跌幅都远高于营业收入，这在一定程度上表明，企业在过去的一年成本支出有所增加。值得关注的是，包括天山股份在内的4家水泥企业均在年报中直言“能源成本大幅增长”。
《》记者了解到，水泥在生产的过程中需要煤炭和电力的支持。根据多家水泥企业披露的财务数据，能源成本占产品成本50%以上。以海螺水泥为例，燃料及动力成本为144.54元/吨，是原材料的3倍有余。
海螺水泥方面对《》记者表示：“煤炭价格受多种因素的影响，这个是水泥企业自身无法掌控的。”
《2022年煤炭行业发展年度报告》显示，煤炭年内价格峰谷差达到900元/吨左右，动力煤中长期合司均价为722元/吨，同比每吨上涨73元。当前，水泥企业对冲这一成本风险的主要操作则是加大燃料替代、进行能耗技改、提高长协煤采购量等措施。
在控制煤炭成本方面，水泥企业仍是主要通过深化与大型煤企战略合作来“压下成本价格”。至于在电力方面，《》记者发现，水泥企业开始布局光伏，采用“自发自用”的策略。
以海螺水泥为例，截至2022年底，海螺水泥运行光储发电装机容量475兆瓦，全年光储发电2.72亿千瓦时。海螺水泥方面表示，2023年，公司将加快新能源产业发展，稳步推动源网荷储一体化，减少化石能源消耗，降低产品生产成本。
冀东水泥方面同样表示，公司加快推进智能化转型，积极推进低碳项目，发展新能源、风能、光伏等项目。冀东水泥方面对《》记者表示，公司加大了对环保的投入，且可替代能源也有利于降低产品成本。
此外，冀东水泥也在布局光伏业务。“目前，公司有7家子公司的光伏业务(装机容量共计74MW)，已经完成政府备案，正在做前期工作。”冀东水泥方面对《》记者说。
值得关注的是，依靠光伏目前不能满足水泥企业的动力需求。海螺水泥方面对《》记者说：“公司铺设光伏板从而产生的电力能源目前尽管比例较少，但产量绝对值比较可观。去年，公司光伏发电是1.46亿度，公司规模较大，一年用电量是220亿度电，约80亿度电可以通过热量回收技术实现，剩余的130度电是需要外部购买，架设光伏板发电也是为了减少外部电量使用。”
事实上，除了能源成本升高之外，环保问题也是悬在水泥行业头上的一把剑。
《》记者了解到，水泥行业是工业能源消耗和碳排放的重点领域，是中国碳减排任务最重的行业之一。在2022年，国家先后两次对水泥行业发布针对性减碳降耗政策。2022年2月份，国家发改委表示，要求到2025年，水泥行业能效标杆水平以上的熟料产能比例达到30%，能效基准水平以下熟料产能基本清零。
2022年11月份，工信部等四部门联合印发《建材行业碳达峰实施方案》，要求在“十四五”期间，水泥熟料单位产品综合能耗水平降低3%以上。
如此压力之下，各家水泥企业也开始加大研发费用，力图研发低能耗的水泥产品。2022年，海螺水泥研发费用同比上升51.54%。对此，海螺水泥方面表示，研发费用的增加主要由于下属子公司用于超低排放及节能提效技术研发项目费用同比增加所致。
根据冀东水泥的年度报告，2022年，公司的研发费用为1.13亿元，同比增长13.29%。冀东水泥在增加能效以及提升环保性能方面加大了投入。例如，包括水泥窑规模化处置挥发性污染土壤及飞灰技术研发与应用项目等纷纷进入研究或开发阶段。
产能过剩下，为何增产？
水泥作为建材的一种，其主要应用于房地产、基建等项目。2022年，全国房地产开发投资整体处于下跌状态，水泥的市场需求有所收缩。市场端的转冷叠加成本高企，水泥“卖不上价”。
中国水泥协会发布的数据显示，2022年，全国水泥产量为21.3亿吨，同比下降10.5%。此外，受到需求下滑、竞争加剧的影响，全年水泥市场价格走势颓势尽显，加之原燃材料价格“飙升”，企业生产成本大幅上涨，全年水泥行业利润仅为680亿元左右，同比下降约60%。
同时，多家水泥企业几乎已经达成共识，当前，我国的水泥行业处于产能过剩的状态，且销售数据也能表现出水泥行业的“内卷”。
数据显示，2022年，海螺水泥的水泥和熟料合计净销量为3.10亿吨，同比下降24.12%。由此带来的主营业务收入为1036.87亿元，同比下降30.05%。冀东水泥的销量同样出现下滑，数据显示，2022年，冀东水泥销售水泥和熟料为8688万吨，同比下降12.88%。
在下行行情中，华新水泥率先转向。华新水泥方面表示，2022年，公司水泥和熟料销售总量为6040.03万吨，较上年下滑19.76%。但是，商品混凝土销量在报告期内达到了1638.90万方，同比增长81.20%，非水泥业务有所提升。
在是否增加产能这点上，各家水泥行业策略布局不一样。
2022年，海螺水泥进行了多个项目建设和并购。例如，池州海螺产能置换项目、乌兹别克斯坦卡尔希项目2条熟料生产线顺利投产；铜陵海螺新型建材有限公司、分宜海螺建筑材料有限责任公司等多个骨料项目建成投产。
在不断的建设和并购之下，海螺水泥的产能大量增加。数据显示，2022年，海螺水泥新增水泥产能385万吨，骨料产能4480万吨，商品混凝土产能1080万平米。截至2022年底，海螺水泥熟料产能达到2.69亿吨，水泥产能为3.88亿吨，骨料产能为1.08亿吨，商品混凝土产能为2550万立方米。
2023年，海螺水泥仍致力于增加产能，预计全年新增熟料产能(海外)180万吨、水泥产能1020万吨、骨料产能4020万吨、商品混凝土产能780万立方米。
华新水泥对于产能的目标设置相当保守。华新水泥方面表示，2023年公司计划销售水泥及熟料约5700万吨，低于2022年的销售量，预计销售骨料约1.3亿吨，混凝土250万方，环保业务总处置量450万吨，总收入预计达到350亿元。
华新水泥对于未来国内水泥行业发展趋势的态度不算乐观。华新水泥方面认为，从中期看，随着我国经济结构不断优化，水泥需求呈现下滑趋势或将常态化。在水泥行业产能严重过剩的局面未有明显改观的情况下，需求下滑将加剧市场竞争，水泥价格持续承压则会对企业经营业绩造成不利影响。
华新水泥方面认为，在需求快速下滑及预期转弱的局势下，仅仅“去产能”已经不能保障行业中长期的健康发展，加大去产能力度和提高行业集中度水平成为水泥行业当务之急。
冀东水泥则没有公布2023年具体的销售目标，其对《》记者表示，预计2023年实现财务口径营业收入360亿元。冀东水泥发布的数据显示，截至2022年底，公司熟料产能为1.10亿吨，产能发挥率约为69.95%；水泥产能为1.76亿吨，产能发挥率约为48.94%；骨料产能为6200万吨，产能发挥率约为54.71%。
《》记者了解到，增加产能的海螺水泥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公司新建产能相比较公司原产能而言还是较低，2023年公司新增产能主要是在海外有产线分布。国内产能增加不会是新建产生的，大概率是因为有收并购的动作。”海螺水泥对《》记者说。
海螺水泥方面认为，产能增加也在一定程度上表明这是企业进行收并购的较好时机，行业提升集中度是一个明确发展方向，但是节奏不会太快。“我们是按照‘两完善一谨慎’的原则开展收并购的，完善指的是完善市场和产能布局，谨慎则是谨慎推进新建项目。2023年，公司通过收购致使产能增加的可能性是有的。”海螺水泥方面对《》记者说。
谈及收购的原因，海螺水泥方面对《》记者表示，当前，水泥行业集中度不高，部分地区存在价格战或恶性竞争的情况。通过提升集中度或者淘汰落后产能，水泥的价格稳定性是可以得到有效提升的。
“我们这个行业供需矛盾还是比较大的，供给过剩达到30%至40%。恶性竞争的情况下，市场完全供大于求，对行业是严重打击，大家都不赚钱，都亏钱。通过提升一定行业集中度，行业控制产能的能力可以得到一定提升，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避免恶性竞争。”海螺水泥方面对《》记者说。
